疲乏时,总想放下手中的笔,静静地躺在泛黄的书稿上,双眸眺着远处可爱的人和窗外落木纷飞。脸颊贴着书稿,温暖,柔和。此时我在幻想一个怀抱,一个只属于我的怀抱。累了,可以在他怀里安详地休憩。
累了,累了……真希望永远不要醒来!因为我对这怀抱痴迷。
“等到你醒来,带你去看南国飞雪。”睡意朦胧时,他在我旁呢喃着。我来自北国,朔方的雪来得急,来得猛,来得热烈。昨日,北国草原还夕阳浅照,西风拂起,湖水微漾,黄叶卷地。次日清晨,当枯枝寒鸦,刺破黎明时的宁静。北国荒原,雾凇百里,白桐千树。风,正紧;雪,正啸。几日过罢,冬阳透过冰棱枝间,洒在我脸上,久违的温暖终于来到。朔方的雪如北原般刚毅,果敢!可惜总感觉少了点什么,却又说不出来。
他来自南国,没有北荒汉子的凌厉,双眸总是那般似水柔情。我们约定西湖断桥,看遍润雪霏霏。跟随他,早早来到西溪。虽说深冬,但西溪的水,泛着热热氤氲。与他共乘一叶扁舟,不刻意划桨,任凭小船随水缓缓西流。他说,西溪的水暗含乾坤,水中水藻丛生,游鱼浅底。我不信,让他抓住我,好让我把头伸进西溪水中。他似乎有点担虑,紧紧地抓着。确实如此,水中,游鱼结群,水草摇曳。沉醉了,意识流已随流水远去。突然,猛的,把我拉起,有丝愠色,拭去我脸颊的水。我不忍发笑,向来不甚生气的他,也不忍笑了。有一个柔软的肩膀,倚着它,可以看着水旁冬草油油,看着夕阳徐落,溪水烁金,又看残月东升。此时,我早已安详地躺下,躺在那个温暖的怀抱。
期待着,期待着。心中有种焦闷,南国的雪,早已落在心间。他总明白我心里想着什么,柔和的目光不停地安慰。
……
那日,和他早早来到西湖。期待已久的南国雪终于来了。南国的雪来得悄,来得静。不像朔方的雪来得张扬。我看那“柳絮”纷落,飘在白果枝间。它不喜与黄叶争色,只是安静附着。来自九天,缓缓而落,掉进如镜的湖面,润雪便融进西子温暖的怀抱,就如他一般。牵着他的手来到许白氏撑伞等待断桥。曾想,此桥为何称“断”?他说,当雪覆在断桥中央,于亭极目远眺,长桥如断。心想,莫非,当初隔在许,白两人之间的天堑只是这断桥残雪吗?他总有种莫名的感伤,这是南国人的特质。
……
不知何时,他已在断桥那头,我在这头。他挥手示意,向我缓缓走近。我也向他走近。不知过了多久,我俩之间只有残雪一点。驻足了,双眸凝视,他迈过那所谓的“天堑”来到我的身旁,张开双臂。我只贪恋温暖的怀抱。
依偎着,依偎着……
不知何时,梦醒了,窗外可爱的人依在……